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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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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呢,今天是英子的生日,俺就帶英子來縣裏看看”

“上啥課,俺的課又不用早讀,吃了不,沒吃跟叔去外面吃去”

“那就麻煩郯叔了,早上起的早還沒吃呢”程慧蘭倒是沒和郯澤廣客氣。

“那就走吧”

“叔,這是俺爸讓俺給你帶你的東西,有俺家做的豆面,辣醬,和大餅,還有俺爸破了你上次棋局的棋譜”

“還是老程知道俺,都是好東西,呵呵”

郯澤廣自從教書,穿著上變的斯文點了,胡子也隔幾天就刮一次,倒是有了些老師的樣子。

學校食堂還沒這麽早,郯澤廣就帶著幾人去外面露天的小吃攤子吃了油條豆漿,一人又買了個燒餅夾肉。

“郯叔,您教的是高中,那初中你知道在哪裏不,俺們想去看看小六,您認識人不,也不知道能不能給小六請個假,今兒也是她的生日”吃過飯後,程慧蘭就對郯澤廣說了她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

“你狗剩弟就在一中上學,俺知道,請個假還是可以的,俺這就帶你們去找人”

郯澤廣也沒耽誤就帶著幾人往中學走了。

這個時候縣裏還只有一個中學,沒有像後世那樣,又是一中,二中,還實驗中學的,私人中學的,一個縣城光中學都得有十來個。

“你們在這裏等著,俺去裏面給你把人叫出來,郯叔辦事,你放心啊,肯定給你把那丫頭全乎的帶出來”郯澤廣笑呵呵的讓三人在學校外面等著就進去了。

在程蘇幾人有些忐忑的等待小六時,距離程蘇她們兩百多米處一輛銀色的小轎車停了下來。

“那三個孩子有什麽奇特的嗎?”車子裏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有些疑惑的問他旁邊的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男子。

“少爺,您還記得上次去五臺山求的那塊開過光的玉佩嗎?”

“當然記得,你不是還說上面蘊含很濃郁的靈氣嗎?這和那三個孩子有什麽關系?”

“嗯,如果說那塊玉佩是蘊含的靈氣是星星點點,那前面那個最小的孩子身上的靈氣就是太陽了”

“嗯?你確定嗎?”

“非常確定!這一點我還從來沒有走過眼,少爺,這次我們真的沒白來!我們要不要…”中年男子似乎有些激動,眼睛一直盯著程蘇的方向。

“這是大陸,別亂來,先看看,我們總不能把人搶走吧”年輕人瞇著眼搓了搓下巴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最後有點天馬流星,啊啊啊啊…

那個,來點花花滋潤下吧,不然真蔫了…

72災星

“郯叔,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郯澤廣進去大約二十分鐘就一個人出來了,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對,讓三人都緊張起來。

“你們先別急,俺給你們慢慢說,聽了,咱再商量商量咋辦”郯澤廣安撫著幾人,將他從小六班主任那裏聽到的事兒說了下。

小六的養父本是縣裏毛紡廠的工人,在不久前因為車間事故失掉了一條胳膊,命都差點搭進去,這個消息將已經懷孕不到七個月的小六的養母刺激的早產,小六現在正在縣醫院伺候幾個人呢。

三人聽到找個消息後都很擔心,也不磨蹭直接讓郯澤廣帶著她們去了縣醫院。

縣醫院雖然是縣裏最好的醫院,也不大,只有一座四層的樓房。今人到了醫院問了前臺的護士就先往比較近的婦產科住院部去了。

“喪門星!擺個死鬼臉給誰看啊,動作快點兒!”幾人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面傳來女人尖細的咒罵聲,還有小孩兒的哭聲。程蘇不自覺的抓緊了程慧蘭的手,那聲音有些熟悉,似乎是小六養母的。

程蘇有些忐忑跟著程慧蘭走進,裏面的情形也一目了然了。

不大的房間裏,主色調是有些發黃的白色,白灰刷的墻面,白色的床單被子,一溜排六七個床鋪,都有人,房間裏大概有十來人,卻似乎不相幹擾的各幹各的事兒。在靠床的位置,一個披頭散發面色蒼白的女人靠坐著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哄著,表情陰郁,又有些怨毒,而她旁邊一個十三四歲的紮著兩條松散辮子的女孩垂著眼掃著地上的碎片。

“你有完沒完,沒聽見樂樂一直在哭嗎?”抱孩子的女人也不知道是對那女孩有多大的怨恨之氣,伸手就抓住女孩的辮子,讓本來面無表情的女孩秀氣的眉毛擰成了一團,卻仍舊沒有吭聲。

女人仍舊要說什麽,就只聽見幾個不同的聲音幾乎同一時間傳來“住手!”“死女人快放手!”

程慧蘭腿長先跑到跟前抓住了那女人的胳膊,硬生生的將那女人的手給掰開。之前她還想著,小六一個人不可能忙的過來,要留下來和小六一起照顧他們,順便再看需不需要添補點錢什麽的,誰知道以來就看到這樣的情形,讓她又心疼又生氣,恨不得將那女人打一頓來解氣。

“哎喲,這不是程家老三嗎?這是咋啦?俺教訓俺家閨女幹你什麽事兒?”那女人吃痛松開手看到程慧蘭幾乎要瞪出來的眼珠子,有些嘲諷的說道。

“鄭菊花,你算她哪門子媽,俺今天就把她帶走!走,六兒,咱不呆這裏了,咱回自家去”程慧蘭拉著小六的胳膊就要走,小六卻沒有什麽反應,仿佛周圍的事兒和她沒關系一樣,依然目無表情。

“程老三,這閨女俺白米白面養著,城裏供送上學到現在,十幾年了,你說帶走就帶走?她的戶口啥的可都是在俺家的,你出了這門兒,俺就去公安局告你是拐子,人販子!”鄭菊花一把拉住小六的另一只胳膊不甘示弱的說道。

“你告,你告去,誰怕誰啊!”程慧蘭才不想理會她,嗆聲道。

程蘇沒心思管那女人如何,她看到小六的反應眼淚就開始打轉了,這孩子表情到現在還沒變,聲音更是一點也沒發出來,這刺激肯定大了,程蘇抓著小六冰涼的手搖著叫她“姐,你答應聲,姐…”

小七和小六差不多高,看到那女人又拉上小六的胳膊就把那女人的手給打開了,從一邊護住小六,怒視著鄭菊花,似乎只要程慧蘭一揮手她就也跟著開始打了。。。。

郯澤廣本是外人不好去管,可是現在這事情鬧成這樣,只好將幾個孩子護在身後示意她們別說話,打圓場道“他嬸兒,你這是咋了啊,俺聽說你和夏征兄弟倆口子都住院了,就來看看,咋就閨女一個人在這兒啊,你哥嫂子也沒個人來照應著,你看你這臉煞白煞白的”

剛才是幾個小孩子,還是程家的小孩子,鄭菊花可不給面子,面前的郯澤廣就不一樣了,那可是上了報紙的人物啊,縣裏領導都接見過的啊,她怎麽的也得客氣點了,更何況郯澤廣一上來就是關心的口氣,表情也是笑瞇瞇的樣子“這是郯老師嗎,哎,俺就是個命苦的人啊,一家子招了災星到家,全家都跟著倒黴啊”

“他嬸兒,話不能亂說,宣揚封建迷信可是要坐牢的啊”郯澤廣不想聽她亂扯板著臉說道,當老師也有幾年了,這臉色一擺出來,再調皮搗蛋的小孩都被嚇的不敢說話了。

鄭菊花愕然了下說道“郯老師,俺這不是封建迷信。他爸胳膊沒了,工作也沒了,俺那兒子生出來像小猴子一樣沒幾天也沒了,俺這身體是不能再生了啊,嗷嗷,算命的就說俺們家這是引狼入室,命犯煞星,該此一劫啊”

“他嬸兒,哪個算命的說的?”郯澤廣沈聲問道。

“王大仙說的啊,王大仙人可好,連卦錢都不要,看到俺這樣還給俺送了雞湯來呢”鄭菊花說的時候一臉尊敬。

“你說的是程家村那姓王的,老王頭,五十多歲,幹瘦供背?”郯澤廣這回也來氣了。

“就是,就是啊,老王頭可是活神仙啊,沒幾句話把俺的事兒都說的不差分毫呢”

“他嬸兒,你看這樣行不,你這身子虛的,咱們也都認識,還帶著拐彎兒親戚呢,俺帶著你娃出去給你買雞湯去,你在這兒好好休息啊,這病不能動氣,這,災星,俺們也帶的離你遠點兒啊”郯澤廣到底是大人,心裏已經怒極了,面上還不動聲色說著。

鄭菊花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提到雞湯她還真餓了不過看到郯澤廣要把小六帶走趕緊說道“閨女不能帶走,王大仙說了,閨女要放在身邊使喚,不然這難就白受了啊”

“俺們又不走遠,過一會兒還來,又不會拐走,俺可是老師呢,你就放心吧,好好睡一覺啊”郯澤廣擁著幾人趕緊的往外走。

小人看來不能得罪,這得罪了,非得壓的翻不起一絲浪花才行啊,程蘇大概明白老王頭的心思了,這老頭也太毒辣了吧,上次柳瑞芳追著他打了幾下,這幾年他抓著不放的說程蘇如何災星怎麽的,但是程家楞是啥事兒也沒有,還蒸蒸日上,這讓他在整個程家村的大仙形象不斷損毀,再危言聳聽也沒多少人信了,他竟然記恨到如此地步,缺德害到小六的頭上,這老頭實在該教訓教訓!算卦占蔔什麽的,本來也是古來有之的謀生之道,可是要拿來亂說還害人就實在是太缺德了。

這事兒,前世是沒有,因為前世老王頭是憑借程家的倒黴事兒加固了自己的權威,所以前世的小六還是沒有被鄭菊花厭棄的。

這一世,自從自己的孩子出世後,鄭菊花的註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自己兒子身上,小六又開始上初中寄宿,這感情也是越來越淡泊,而且她本來就迷信,連想生孩子都是到廟裏去求的,這回他們家倒黴,老王頭一煽風點火也不立即就著啊…

親與不親,雖然不僅僅是血緣的聯系,但是有了血緣的羈絆,卻會讓這關系更牢固,假若小六是她親生,她又怎麽會那麽容易將十來年的感情一下子就變成如此的怨毒呢?

這女人也實在是蠢,已經倒黴成這樣了,還不知道珍惜眼前的,卻聽信那滿口胡言,這一點同樣迷信的柳瑞芳是絕對不會這樣的,柳瑞芳心裏,神佛是崇高的,卻不是最高的,因為家人才是她的全部,如果事情威脅到家人的安全,那怕是觸怒神佛她也是不怕的。

“六姐,你說句話啊,別怕,俺們就回家,再也不見那臭婆娘了”小六的情況不太好,自他們除了那屋子,像完全傻了一樣,說什麽都聽不見,表情也完全不見變化,嚇的小七和程蘇眼淚都吧嗒吧嗒的掉著。

郯澤廣皺著眉頭看這情形說道“三丫頭,你大,你看好妹妹幾個,別亂跑,在那邊兒坐著等俺,剛才那婆娘說的雖然難聽卻也是事實,六兒,現在和咱家除了血緣上有點關系,可不歸咱家管,那婆娘要是真告你們,你們也不在理,你們先去那邊坐坐,穩住六兒,娃估計是被那婆娘給刺激的了,多叫叫她,俺去夏征那混小子那裏看下怎麽樣了,這事兒可真是鬧心…”

醫院不大,也沒有所謂的草坪長椅,幾人出了那棟樓找了一個還算幹凈的臺階,幾人就坐下來。

程慧蘭年齡大點兒,眼圈兒也是紅的,半摟著小六坐下後,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掐人中,拍臉,叫名字,都不管用,小六的眼睛根本就沒聚焦。

在幾年的時候,程家打聽到的和看到的,都是小六如何被寵愛,如何吃的好穿的好,上學都在縣裏上的事兒,這也都是事實,夏家兩口子在開始的時候對小六的確很好,卻也不知道怎麽的把小六養成了清冷的嬌貴性子,鄭菊花又是諷刺小六是沒人要的,她好心養著卻得了惡果,又是罵小六是災星喪門星的,是不說死人不罷休,十幾歲的小孩,雖然早已經知道自己早年被父母送人,卻也理解家裏孩子多的無奈之舉,養父母又還好,程家對她的好,她早就忘記了,所以親疏上,夏家就是她最親的人,即使是鄭菊花有了自己的孩子忽略了她,她也沒有過多在意,這回的反差實在是太大了,才讓她備受打擊,卻又不善於反駁發洩,那一根根刺就這樣把她刺的千瘡百孔,讓她一時關閉了自己的五感以逃避這種非人的折磨…

“三姐,咱們今天就把六姐帶回家去,至於鄭菊花那邊,三姐,俺說個主意你看行不”程蘇迅速的想出了一個計劃,小六不能再去鄭菊花那邊兒了。

“你說”程慧蘭看程蘇一臉嚴肅的樣子,也沒心情笑她。

“你在這邊兒照顧六姐,讓七姐換了六姐的衣服去鄭菊花那邊搗亂,俺現在就去找老王頭去,讓他把鄭菊花說動,讓六姐會咱家去,事後再麻煩郯叔找人把六姐的戶口那些關系都轉咱家去!”

程蘇一連說了一大串,讓程慧蘭有些接受不了“你讓你七姐去咋搗亂?這不是讓六姐的日子更難過嗎?你咋去找老王頭呢?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先找個廁所把衣服換了吧,這人多,俺慢慢給你說”

小六和小七是長的一樣,可是仔細看還是可以區別出來的,除了衣服,最大的不同就是膚色了,眼神表情什麽的更是不像了。幾人在醫院的廁所裏將小七和小六的外套褲子和鞋子都換了一遍就出了臭烘烘的廁所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現在咋辦?這也不像啊,俺就能一眼看出來”程慧蘭左看右看,這還是一個是一個。

程蘇也沒說話,將小七的辮子也辮成了小六的蠍子辮樣式,紮好後,又拉亂了,相當於打毛,把小六的發卡給小七帶上,束起劉海就更像了。

程蘇從口袋,其實就從空間裏拿出自己一小包工具,有修眉毛的,還有擦臉霜,看的幾人目瞪口呆,這孩子那口袋讓縫那麽大原來都裝這些東西了…

擦臉霜是程蘇沒事兒做著玩兒的,還沒試過,是用白芍,白術,白芷等研磨做成的膏狀物,當然也是在老鬼的指導下弄的。

程蘇不過是隨便給小七收拾了下,她並不需要小七去多長時間,只是大概的看不出來就行了。

在把小七的發絲又弄了點垂在臉頰兩側後,程蘇對小七說道“七姐,你到了那裏就按照剛才俺說的搗亂就成,低著頭,別說話,為了六姐,你可要憋好了,有什麽不滿咱就動手,這裏就交給你了”

小七悲壯的點了點頭,她看到程慧蘭驚訝的樣子時,已經想照照鏡子了。

“三姐,你放心,如果沒啥意外的話,那老王頭肯定在那地方,不然他不可能看到鄭菊花,還來出餿主意的,俺怎麽得也要叫他改口,最多兩個小時”

程蘇手上有兩種藥,都是老鬼配的,一種是刺激性氣味,聞了後估計可以返醒,一種是藥丸子,具有安神助眠的先過,吃了後就直接睡覺了,程蘇看著小六無神的大眼睛周邊的黑眼圈,就決定讓小六先睡一覺再說。程蘇扣開蓋子也顧不得兩人的驚訝就將一粒藥丸塞到了小六嘴裏,小六本能的咽了下去。

“你這是讓六兒吃的啥?”程慧蘭聽到程蘇的吩咐已經是一楞一楞的,現在看到程蘇餵小六吃黑乎乎的藥丸子趕緊的問道。

“相當於安眠藥,沒事兒的,六姐太累了,讓她先睡一會兒,你就在這裏等著郯叔叔,等他來了就把六姐先送到他住的地方好好休息休息,你就在那裏別走了,照看著六姐,讓郯叔再來醫院這邊門口等俺”程蘇一口氣說完,看到兩人已經很明白了,也小跑著離開了,現在也就是不到十點的樣子,還沒到吃中午飯的時間,希望可以找到那老頭子!

作者有話要說:難道我虐了?咋回事兒,寫著寫著,兩眼淚花花…

73誰威脅誰

山河縣的清明橋據說有一百多年的歷史,是一座三孔石板橋,兩邊是石頭雕成的圍欄,中間鋪著粗糙的長方形石頭,不似江南有的橋那樣彎成很美的弧度,清明橋很簡單,平直,沒什麽花樣,只是連接著兩個密集的住區,橋下的河水時斷時流,此時因為剛下過雨沒多久,橋下的河水顯得肥了很多。據說這座橋在解放前很熱鬧,擺攤賣藝耍猴的,那是熱鬧非凡,沈寂了一段時間後,進入八十年代又開始熱鬧了。

這清明橋上專有的東西就是擺攤算命的和“點”痣的,不長的橋面上,能有十來個算命的。一般都是一輛破舊自行車,一張用半塊轉頭或者瓦片兒壓著的圖,算命先生就拿個馬紮坐在那裏,有的會看到人就說兩句,有的只是悠悠的看著過往行人似乎很高深莫測的樣子。

公交車線路只有那麽幾個,還沒有從醫院到清明橋的車,程蘇花了二十分鐘按照前世的記憶找到了清明橋邊上,已經是氣喘籲籲了。

“同志,你照俺說的準沒錯,不出一年,你爸的病肯定能好的”一個老漢數著手上的毛票,笑的臉上的褶子揪成一團,對著一個大約三十來歲的人說道。

“那就謝謝王大仙吉言了…”那人也有些欣喜的說道。

程蘇站在那裏看著終於找到的老王頭壓了壓心頭火氣,這老頭自己都是個大忽悠,神鬼不忌,否則也不會拿這些東西說事兒了,就她那點兒看電視知道的卦術常用語,就算再說也說不過他,只能是威脅了…

“爺爺,這是您的東西嗎?”程蘇到了老王頭的攤子上盡量笑瞇瞇的說道。

老王頭剛送走了一個問卦的,得了點錢,正樂呢,看到前面一個女娃娃,拿著一個小袋子問是不是他的,他想都沒想就說道“哎呀,是俺的,是俺的,咋跑那裏去了啊,你這女娃倒是眼尖”

程蘇看到老王頭毫不猶豫的樣子,有些黑線,雖然她預料到這人會承認那是他的東西,卻沒想到他這麽自然,這麽幹脆,好吧,她真的是自愧不如了…

程蘇將小袋子遞給了老王頭就站在一片兒看著。老王頭剛才低頭顧著數錢了,以為那袋子是剛才走的那人遺留的,心裏有些興奮,袋子一到手就解開看了下,裏面竟然放著一個饅頭夾肉,一下子讓他的口水都要留下來了,沒怎麽猶豫就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那東西。

倒是便宜你了,還能享享口服,程蘇腹誹了下,然後調整了下面部表情對老王頭說道“王四喜!你知不知道你命不久矣!”

剛抹完嘴巴的老王頭突然聽到這麽一個清脆又嚴厲的聲音有些詫異的擡頭看了眼程蘇說道“你這女娃倒是稀罕,你咋知道俺?俺生命線可是長著呢”

老王頭和程家不對付,程蘇見了老王頭也不會打招呼,這幾年老王頭又轉戰清明橋算命,所以看到程蘇還真一時想不起到底是誰。

“你摸摸你右上角肋骨是不有點刺痛感,你按一下那片兒,是不是很痛?你站起來感覺下,頭是不是很暈,眼是不是有點花?”程蘇就知道他不會相信自己所以說了下癥狀,那饅頭夾肉裏的確放了點東西,效果卻不是這樣的,程蘇只是聽說老王頭前世死於肝硬化,肝肯定不好了現在吃了油膩的東西,不難受才怪,後面的頭暈眼花,那就是忽悠了,誰蹲久了猛的站起來都會頭暈眼花的。

老王頭狐疑的看著程蘇,摸了摸肝臟所處的位置,的確有些痛,站起來後也是頭暈眼花的,想了想看著手裏的小袋子眼睛睜的老大說道“死丫頭,你給俺吃了什麽?”

“不是俺給你吃的,是你自己要吃的吧?俺不跟你啰嗦了,剛才的東西是一個伯伯給俺的,他說讓你吃的,還讓俺捎話給你,說你上次把他家小子的感冒耽誤成腦膜炎,他就要讓你給他兒子賠命!”

“……”老王頭一時怔住了,想不起他給誰家的孩子看過感冒了,這種事兒,他還真做的出來,看病跳大神的行當他一般只在外村進行,本村他可不敢,一不小心就會讓他的權威掃地,還會鬧出事兒。

“你大概不記得了,做了那麽多壞事兒,肯定數都數不清了啊”程蘇搖了搖頭說道。

“他,想,他想幹啥?”老王頭因為心理作用越來越難受,真的覺得自己似乎被下了毒,要死了。

“那位叔叔只有俺認識,只要你按照俺說的說幾句話,俺就求那位叔叔給你解藥,怎麽樣?”程蘇決定趕緊的進入正題。

“啥事兒?”老王頭說道。

程蘇說了下自己的意思,看著老王頭的反應。

老王頭皺眉想了一會兒看著程蘇突然笑的有些詭異“丫頭,你不就是程家老九嗎?想騙俺是吧?俺可是老江湖了,你不讓你爸給俺一點錢,俺可不會做那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程蘇沒想到這麽快就被這家夥給認出來了,更沒想到這人竟然還反過來要起錢了,也跟著笑了笑說道“王四喜,你以為俺剛才是騙你的嗎?你喉嚨現在是不是有些發緊,有些腫脹感?俺也不是什麽醫生,不過是知道藥效罷了,你說你幹是不幹?不幹就算了,你就等著全身潰爛而死吧”

“你,你這是殺人犯法!俺要去告你”老王頭此時感覺越來越不適的身體,才又想起自己吃了個莫名其妙的東西。

“告去吧,你說公安是相信一個老騙子,還是會相信一個不會說謊話的小孩子?你的那些害人事兒,夠關上幾十年了,你以為沒人知道?”

老王頭心虛,他的那些事兒真被人告了,那可是要抓起來的,看著程蘇的樣子,一時覺得詭異的不行,半信半疑的感覺著身體的不適,心下一橫,不過是幾分鐘的事兒,說了出去,要是這丫頭騙自己,自己還能再說回去,看誰說的過誰,這麽小的丫頭就想騙他,還早著呢!

“請俺上門算卦,可是要十塊錢的,得先給俺五塊錢,不然俺就不去了,死就死了,俺都快六十了,也活夠了!”老王頭一臉無賴的說道。

程蘇本不想再便宜這老頭的才說了這麽多話,結果這家夥真是不怕死,那也就怪不得她了!

“俺現在沒錢,你等下說完了,俺帶你去找俺三姐,要是不給你錢,你再去那邊兒說回去不就行了?”程蘇攤了攤手說道,即使有錢也不給這家夥。

老王頭也只是說說,程蘇這麽小的孩子家裏人也不會給多少錢的,有了這麽承諾,他就放心了,哼,他想賺誰的錢,能賺不到嗎?敢得罪算命的,就等著遭難吧!

老王頭來縣裏騎了輛破舊的自行車,程蘇才不想坐他的自行車,就讓他跟著她走著去了。

此時在醫院裏,郯澤廣早就和夏征說完了話,知道兩人都還虛弱,給倆人去醫院食堂買了點補湯送進去才出去見程慧蘭幾個。得知了程蘇的計劃,郯澤廣有些哭笑不得,他真想不出程蘇用什麽辦法來勸說老王頭改口的,剛才他也想到那老王頭不過是想賺程家的錢,否則不會做這損人不利己的事兒,還想著就花費點錢讓那老頭回來說道說道呢,聽程慧蘭這麽說,倒是想先看看結果。

郯澤廣帶著程慧蘭和小六走後,鄭菊花邊喝著郯澤廣從外面買的一罐雞湯,邊罵著在一邊兒的小七。

“你有什麽用!倒水能把水壺弄爛了,抱樂樂拉個屎也能拉到地上,俺這是遭了什麽孽啊,養了這麽一個沒用的貨啊……”

小七手裏還抱著夏樂樂,真的想直接給扔到地上不管了,忍了忍,還是繼續抱著這位在便盆裏拉屎,心裏想著九妹咋還不來啊。

等小七給夏樂樂擦完了屁股,程蘇和老王頭才趕到。程蘇沒進去,只讓老王頭進去說了。

“弟妹啊,身體怎麽樣了?”老王頭一進去就笑著說道。

“咋是王大仙啊,你咋又來看俺了,俺好多了,過兩天就出院,這院俺給住不起啊”鄭菊花一改之前皺眉發怒的表情一臉驚喜的說道。

“哎,你家的情況,叫俺怎麽能不惦記呢,俺昨天又起了一卦給你家,真是喜憂參半啊”

“咋回事兒?您說說”

“你們家以後都將平安無事,順順當當了,這難都過了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真的?那太好了”

“不過……”

“不過啥?”

“不過,這隱患不除,家裏還有可能繼續遭難啊,俺上次說災星入門,受難變福星,昨天卦象又有變化,這福星是不成了,不把災星請出去,你這家可是還要遭難啊”

老王頭低聲說道。

“那這咋辦?”

“哪裏來的就送哪裏去唄,你看,你送回去,他們總不能不要吧?這撫養費啥的可是不能缺,一年不得給幾百塊啊,這樣,你們的困局不就解了嗎?即使夏征兄弟不做城裏的活了,你們的日子也虧不了…”

老王頭在裏面說著,程蘇聽到後面,對那老王頭的恨意又加了,雖然她沒想過就這麽把小六接走,不補償夏家,可是這老王頭讓鄭菊花提出要拿小六到程家換錢,可真是又缺了一德,這人的嘴巴還真是控制不了,她倒是低估了…

“弟妹,你好好養著吧,俺這就走了啊,可得記住俺的話啊”

老王頭一臉得意的出了病房,看到程蘇後就說道“聽到了吧,俺說啥話,她都聽呢,快帶把那啥解藥給俺,帶俺去找你三姐,不然俺可要進去反過來了啊…”

“俺們當然不會賴賬了,跟俺走吧。王爺爺,您可真是太厲害了,這麽快就能辦事兒辦成,俺一定讓俺三姐多給你點錢!”程蘇將一個小藥丸遞給了老王頭說道。

“俺的本事兒,可多著呢…”被人信任完全的服從,再次讓老王頭自信心膨脹。

“嗯嗯,王爺爺,你說前面墻上的標語是啥字?俺都看不懂呢”程蘇指著醫院墻上“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標語問道。

“咳咳,那上面寫著,山河縣醫院治病救人”老王頭面上露出微不可查的尷尬說道。

程蘇笑了笑,果然不識字,那就好辦了,封上你這張嘴,死老頭看你以後還怎麽胡說八道!殺人什麽的,那也太血腥了,程蘇也下不了這個手,可是這老頭實在是觸犯了她的底線,敢這樣害自己的家人,那就怪不了她了。

74談判

老王頭是村子裏的老無賴,受騙或者不迷信的人都知道,程蘇看著他渾濁的眼珠,和那張褶子臉,回想了剛才他的種種作為,對自己有些莽撞的行為後悔了,是的她就是想讓這個人再也說不出話,但是卻不應該是現在,否則,以這人的心性,即使不能說話,也不能讓別人知道他的意思,還是會用別的方式報覆的,所以程蘇在那老頭要要把藥丸吃下去那一刻,伸手把藥丸搶了過來。

老王頭雖然是個大人,因為彎腰拱背,頭距離地面也就一米四五的樣子,程蘇一伸手也就夠到了。

“你這女娃咋回事兒,後悔了?”老王頭一幅馬上要回去再說的樣子。

“沒有的事兒,俺剛才給你吃的根本沒有啥藥,所以當然也沒啥解藥了,俺這麽小哪裏來的毒藥啊”程蘇笑了笑說道。

“你胡說啥,剛才俺明明很難受的”老王頭不相信的說道。

“俺爸懂醫,你曉得不,也教過俺,俺從你面上看出你肝臟有問題,沒準是乙肝,所以俺才那麽說的,現在這裏是醫院,你不信可以去檢查檢查,你幫了俺家的忙,俺是不會騙你的,錢我給你,以後你要是還有什麽困難就找俺啊”程蘇盡量將語氣說的柔和一點,從兜裏掏出自己的私房錢,十五塊,遞給了老王頭。

“算你這女娃識相!”老王頭當然不信程蘇的話,但是看到程蘇給了他十五塊,立即笑開了眼。

“那五塊錢當是檢查費了,你去檢查檢查就知道了”

老王頭看了眼程蘇就匆匆走了,程蘇也管不著他會不會去醫院檢查,如果可能她不想再理會這個人了,等這件事過了有機會再封他的嘴巴吧,讓他再蹦達蹦達。

“九兒,事情怎麽樣了?”郯澤廣剛到時恰好看到匆匆離去的老王頭,到了程蘇跟前問道。

“郯叔,差不多了,咱們現在把七姐要回來,對了郯叔,夏叔叔那邊怎麽樣?”

“夏征比他婆娘好點,不信那玩意兒,說不是自己病著,非得揍那娘們兒,哎,這事兒整的”

“夏叔叔毛紡廠那邊兒是怎麽說的,有什麽賠償嗎?”

“醫藥費是包了,可是班是上不了了,定了,讓他內退,工資只有以前的一半兒了,緊巴點還是可以過的”

“嗯,郯叔,你說六姐的戶口好遷嗎?俺想著六姐在夏家是不能呆了,那夏家嬸子,根本對六姐沒有當媽的心,如果那怕有一點,也不會就那麽容易信了別人的話,汙蔑六姐是災星的”

“你說的俺明白,不過你六姐可是跟著夏征,是縣裏的戶口,是吃公糧的,轉回去是容易,可是那城鎮戶口可就白瞎了…”

現在的城鎮戶口是吃香,誰知道二十多年後人人的爭著把戶口遷到農村呢?一個戶口算什麽,不過是個身份罷了。[]。

“郯叔,這沒事兒,俺家能養得起六姐,你看需要啥手續,俺讓俺爸過來跟著你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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